二六、不可得罪(1/ 2)
因为赵和的介入,马越并没有惩戒那些在他眼中是番夷的人物。同样因为赵和不客气地揭了他敦煌马氏的老底,所以他对赵和更加厌恶了。
“事情便是如此……这位赵副使,太过是非不分,所结交者也鱼龙混杂,为人又轻佻,实在不是任事之人。”在夏琦面前,他毫不掩饰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石大使对他似乎颇为忌惮……此人有和亲团中,恐怕会坏了夏公大事。”
夏琦噗的笑了一声,看了他一眼道:“子发,我的大事……我有什么大事,这是国家大事,不是我个人的大事。”
“是,我怕他误了国家大事。”马越道。
夏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担忧这个,我为何请子发加入使团,为的就是能够稍稍牵制他啊。”
说到这,他从座位上起身,缓缓踱了几步,然后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说动大将军,将他从使团中撤掉……”
马越坦然点头,若是赵和被撤掉,想来他就可以担任这个副使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为副使,大将军也是不情不愿……可清河郡主发话了,若不以他为副使,清河郡主就不去和亲……”
马越眉头一皱,不以为然:“国家大事,安能操持于妇人女子之手?”
“这话千万莫在外边说,清河郡主毕竟是和亲之人,以后西域之事,还多须她出力。我们是去为大秦结亲,不是去为大秦结仇。”夏琦慢条斯理地道:“而且这事情,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赵和这人,行事虽然狂妄不羁,但他不蠢,相反,他聪明得紧,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马越默然无语。
“倒是那个胡人……你说他叫霍勒?”夏琦又一扬眉:“赵和没有准他们加入使团吧?”
“没有,虽然他多有回护那些胡人,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没有让步。”
“我就说嘛,赵和聪明得紧。霍勒……霍勒,原来是他!”夏琦眉头突然一皱:“最近你不要在咸阳城乱跑,无论是谁约你出去,都不要出去了。”
马越有些不解:“怎么,这个霍勒,不过是一个于阗胡种,他还敢在咸阳城中向我报复?”
“他不但敢,他还有此能。”夏琦皱紧了眉:“这人麻烦得紧,你在咸阳呆的时间短了,自是不知……”
“咸阳令署一小卒便可缚之来见,有什么麻烦?”马越不以为然。
“总之你当心他,莫要自误。”见他还不在乎,夏琦又劝诫了一句。
马越这样才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夏琦又对他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打发他离开。出了夏琦之门,马越心底一阵烦躁,忍不住用鞭子抽了拴马的石桩一记。
他心里自然是烦躁不安的,他家族在敦煌郡生息百余年,早就以秦人自居。但象他这样的人,不能为百家收为弟子,也就没有师长、友人为他扬名,难以被举荐为官。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从军,可是大秦军中的关系,同样盘根错节,他在边关之中仗着家世,倒是可以当到一个小小的军官,不过那离他心中所想的还是太远。
正是因此,他在随裴显来到咸阳之后,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大鸿胪夏琦的招揽,成为夏琦的门客。他想的是搭上了九卿之一的关系,要取名爵如探囊取物,偏偏夏琦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一件事情。
哪里比得上战阵之中杀人来得痛快!
他牵着马回自己住处,眼见就要到了住处,突然间身后有人唤他:“马将军,马将军!”
他如今白身一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将军,因此最初唤他时他没有理睬,直到那人拍他肩膀,他才斜睨过去:“你是何人,唤我何事!”
想到夏琦的警告,他此时充满着警惕。
那人却是一脸惊喜:“我在敦煌便见过马将军的风姿,不曾想今日在咸阳又见到了……哦,小人姓齐,单名一个纯字,乃是敦煌人,如今在咸阳做个行商……啧啧,听得马将军口中的敦煌腔,小人算是听到乡音了……”
这人说话之间,也带上了敦煌腔,然后与马越说起敦煌的人物,说着说着,马越发觉此人与自己在敦煌的几位朋友竟然还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而他说这几人的性格、相貌,也都能对得上来,渐渐心中警惕之心便放下了。
他独在异乡,志向得不到伸展,原本就是一腔牢骚。这个齐纯还很会说话,每句话都挠在他的心窝痒处,听得极为悦耳。因此当这齐纯约他前去吃酒时,他便应了下来,当真牵着马随齐纯来到道旁的一家酒楼。
只不过三两杯酒下肚,他就觉得头昏眼花,再看齐纯,分成了数个身影,怎么也看不清了。
他顿知不妙,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在他的酒中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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